【友情向】Mayday-Ch28.Turbulence（完）
※CP皆友情向，内有：有尔。
漆黑的枪口引导微光照耀，若不想被黑暗吞噬，便照心之所想。
他笑着对我说：「一切都是你害的，必须由你负起全责。」
或许他说的事实没错，这所有的过错在於我草率的决定，无论是踏入这个地狱丶任何人受伤甚至Mark哥的死亡，都是我的错。
他问我说，你想赎罪吗？
想要的话，就把灵魂交付给他，把身体献给他。
倘若我一人的牺牲，能够换来哥哥们的安全，那麽我的逝去就算得上什麽呢。
逐渐丧失的意识无法挣扎被控制的肢体，即便我极力的想要反抗他的力量，然而这副躯体早已不由得我能去抵抗了。
也许我才是那个被「那个人」操作的傀儡吧。
自愿将身体奉献出去，在每一个脆弱的关节勾上一条隐形的线，我的躯干就这样被他玩弄。
对不起，我连到了这个地步都是个没用的人。
连保护你们的能力都没有，还一头热的以为能守护你们，结果这种投机取巧的方式得到了报应。
到头来伤害你们的人还是我啊。
他霸占我的脑袋，不停地对我说如一把利刃的话语，试图粉碎我的心灵。
我想要夺回身体的主权，仍旧被自己渴望的强烈力量隔绝在外，我多想打破那面隐形的墙，将伤害哥哥的那个人杀死。
这就是我当时迫不急待想得到的，足以让大家离开的力量吗？
我不想要这种靠残害别人所得到的力量，然而我无法制止他在我的体内放肆的操作。
眼见不属於「我」的手举起枪枝，抵住这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哥哥的额头，我再也忍耐不住悲痛的落下眼泪。
※
把段宜恩扛回小房间，到朴珍荣拿着医药箱处理段宜恩伤口的期间，没有人说话。
目睹惨况的王嘉尔和林在范看上去冷静，仔细观察的话会发现垂在腿侧的手正在颤抖，尤其是曾在回忆中看过段宜恩死亡的王嘉尔，他可不想再看见第二次。
崔荣宰的目光在自家哥哥们和段宜恩身上来回移动，他一打开被敲得急促的门，就看到满身血迹的段宜恩被抬进来，他的冲击之大到差点儿魂要飞了，怎麽才离开短暂的时间，段宜恩就出事了？
BamBam沉默不语地跪坐在朴珍荣身旁，视线锁定朴珍荣的一举一动，他看着朴珍荣拿起镊子，把刺进段宜恩皮肤的玻璃碎片夹出，被丢在盘子上的碎片沾染丝丝血液，看了怵目惊心。
朴珍荣再三确定段宜恩身上有无碎片残存，小心翼翼地替段宜恩擦药，见段宜恩即使被刺激伤口依然昏迷不醒，加上他感受不到段宜恩的呼吸，朴珍荣的心是悬在半空中摇荡的。
贴上纱布後，朴珍荣贴心地用湿毛巾擦拭段宜恩身上的污秽，他的手在挥过段宜恩的颈脖时猛然一顿，段宜恩的脖子布满深紫色的勒痕，没有一处看得见颈脖原本的肤色。
往段宜恩的脸庞看去，眼角难以忽略的割痕在精致的脸蛋留下丑陋的痕迹，伤痕十分接近眼球的位置，朴珍荣担心段宜恩的眼睛究竟会不会受到影响。
但最先要烦恼的，应该是段宜恩到底是否活着这件事。
「荣宰哥。」
打破这阵宁静的是语气哆嗦的金有谦，死盯着大哥身躯的他心虚地不敢抬头，他的嘴巴先有了动静：「荣宰哥你有办法吗？」
「咦？」崔荣宰疑惑地看向低着头的弟弟，突如其来的问题让他感到莫名其妙，「什麽意思？」
林在范第一时间想起金有谦对他坦承的事情，他偏过头斜视身旁人。
「荣宰哥你有什麽办法吗？有的话可以告诉我们吗？」金有谦带着一丝期望问道，他心想既然过去的崔荣宰能够倒转时间，或许现在的他也能做得到。
而且，现在的他不是还戴着「那样物品」吗？表示还有能力才对……
崔荣宰茫然地眨起眼，他不懂金有谦这句话的深层涵义，他笔直地望向对面的老么，见他没有意愿解释的样子，崔荣宰对他摇摇头：「我不知道你为什麽问我，但我也没辙啊，如果可以我也想让Mark哥醒过来。」
「但是……」
「有谦。」
金有谦想继续追问下一步，一旁的林在范赶紧握住他的手遏止对方发言，他用力瞪了眼金有谦，後者仅能闭上唇瓣噤口。
注意到对面两人偷偷摸摸的互动，BamBam不明显地眯起眸子。
陷入沉思的朴珍荣没有留意到坐在段宜恩另一侧的两人，虽然他的心处於一种急躁的状态，但他告诉自己必须冷静下来去思考问题的症结点。
据林在范的说法，他强烈的感应到绿巨人在房内出现，确实从段宜恩的身体状态来判定，绝对是外在力量导致的，然而金有谦他们明明在外面的房间，却不是首先受到袭击的……
难不成绿巨人的出现，根本和门有没有锁无关，而是随着自己的意志在想要的地方现身？
朴珍荣这时想起自己的第一本书所提到的：「只要我们一个闪神，『那个』就会从角落出没。」，看来是这个意思。
段宜恩跟李恩浩订下的契约内容是「杀了他就是李恩浩的获胜」，绿巨人是黑魔法的产物，不难猜测是李恩浩下的毒手。
不过刻意选在这个时间点，是因为刚好段宜恩落单吗？抑或是有什麽其他目的？
「那个……对不起，我好像有个东西忘在暗门後面了。」
金有谦夹着鼻音的声音闷闷地说道，在和崔荣宰说完後而垂下的头没有因此抬头，他仍低着头不安地转动眼球，视线不断往王嘉尔的方向看去。
「Jackson哥可以陪我去吗？」金有谦鼓起勇气向王嘉尔问道，对这个唐突的请求，在场的其他人是疑惑的，尤其是王嘉尔本人。
早就察觉到不对劲的BamBam想开口询问金有谦究竟瞒了什麽事，王嘉尔伸出食指放在唇前，对BamBam摆出安静的手势，他瞥了眼语气支支吾吾的金有谦，後爽快地答应：「好啊。」
金有谦闻言後立刻站起身子，他朝坐在原地呆愣的哥哥们露出一抹歉意的微笑，他便直接走向门口离去，王嘉尔意味深远地望着金有谦脚步缓慢的背影，跟着起身。
「Jackson……」朴珍荣出声轻唤他的同龄亲友，金有谦兀自的行为令人不得不起疑，金有谦比谁都还会观察气氛，他怎麽可能挑现在这个时机去找自己的东西？
王嘉尔知道对方的疑虑，他转过头勾起微笑：「我会跟他聊聊，你们在这里等。」
眼见两人的身影消失在门後，朴珍荣心中再添增一笔烦扰，不晓得金有谦这小子又在胡思乱想些什麽。
他叹了口长气，一转过头就看见BamBam似乎在对段宜恩的手做些什麽。
在段宜恩倒卧血泊时，BamBam感受不到对方的气息，起初他以为段宜恩断气了，但他当机立断地把平常拿来绑浏海的小发圈绑在段宜恩的指头──既然呼吸无法判断对方的生存，就只好用另一个办法。
「我在Mark哥的手指绑了几圈绳子，如果指头有青红肿胀的话，表示有血液循环。」BamBam轻轻抬起段宜恩被绑住的手，未修剪的指尖戳了戳段宜恩些微涨起的指头，「绑的时间不长，但是看得出来吧？有一点红肿的迹象。」
朴珍荣凑上前仔细察看段宜恩的手，他不可置信地微撑起眼，确实段宜恩的心跳和呼吸完全不能确定他是否死亡，但BamBam这套方式能证明对方还有存活的可能性。
「所以Mark哥说不定是假死？」崔荣宰记得学生时期读书时有听到类似的词汇，他凭着印象勉强说道：「说什麽心跳丶脉搏跟呼吸很难靠人手测量，表面来看跟死人一样，身体机能衰弱，但其实……」
「其实还活着。」BamBam点点头，他庆幸自己看过的推理漫画这时能派上用场，让他深刻感叹原来漫画不全是捏造的。
一听到这句话的朴珍荣马上松了口气，他垂下眸子凝视段宜恩苍白丶毫无血色的脸蛋，他心疼地伸过手抚过对方的面颊。
倘若是假死，那该怎麽让他苏醒呢？这又是一个新的问题。
「这样说很残忍，但我们现在不能做什麽，就只能先放着Mark了。」林在范替他盖上一件棉被，他注视着段宜恩紧闭的眸子，贝齿不禁紧咬住下唇。
不甘与自责的情绪充斥他的心头，就像他对段宜恩坦白过的──他作为一个队长，却什麽也没为成员们做到，连挺身保护夥伴的机会都没有。
宛若再早一点听到绿巨人的低语声，也许就不会有这出悲剧发生。
到底该怎样，林在范他才能为朋友们贡献自己的力量？
「都冷静一点吧，Mark哥没死就值得开心了，事後该怎麽让他醒来就要靠我们去找线索了。」BamBam抿紧唇瓣，他的惶恐不比其他人低，但是BamBam的潜意识告诉他不能慌了手脚，愈是糟糕的情况就愈要沉着。
语尾落下，剩下的四个人再度呈现一片静谧，氛围相当沉闷。
朴珍荣把沾满血液的毛巾摺起，他的眼角忽然瞄见BamBam的包包突出一块，他反射性地提问：「BamBam你包包放了什麽？」
「嗯？啊！」BamBam先是顿了顿，随後想起自己在满是书籍的地方找到的物品，他迅速地从随身的侧背包中抽出一本书。
「那时候有谦在发呆，我就跑到另一侧的书柜随便看，然後看到这本书。」他拍了拍书皮上的灰尘，尘埃在拍打的过程飞进他的鼻腔，BamBam不适地咳嗽。
BamBam将书本的正面转向其他人，朴珍荣一看到封面上斗大的烫印，他的脸色骤然一沉。
『The method of Dark Arts.』
「这可能是李恩浩的日记提到的黑魔法研究书吧，我就拿了。」BamBam翻开书本寻找他特地折起来的页码，顺利找到之後他抬起眸子，眼神犀利地环视三人，「然後我找到跟复活术有关系的。」
朴珍荣坐正身子，虽然他对复活术这件事不予置评，但这是段宜恩一直以来在寻找的，能多知道一点讯息也是新的进展。
「复活术的要件，必要的是『被复活者本人的尸体』，脱离躯体的灵魂必须找到属於自己的身体才能回归，不是本人就无法施行。」BamBam轻声地一字一句念道，他边阅读上头的文字丶边企图分析其中的意思。
「复活的祭品为『残存被复活者意志的物品』，不限一样，愈多愈好。」
「重点是，复活术的施行者必须具有『天生能与灵体接触』的能力，并用其人的血液画出图示的魔法阵，直径为尸体长度的以上。」
「选择一间没有窗户丶幽暗的空房间，用血画下魔法阵，把被复活者尸体和祭品放在上面之後……啊？」BamBam读到此处陡然顿住，他不解地皱起眉头，「若是真正的能力者，他的脑内自然会出现咒语，按照脑海浮现的话说出来，复活术即可成功。」
「荒谬。」朴珍荣不自觉脱口而出听完上述後的反应，他光是听到祭品的部分就开始不认同，留有意志的定义到底是什麽，书本全然没有详述。
再来是天生能与灵体接触的能力者，它的意思又是什麽？脑内自己会有咒语？太无理取闹了。
朴珍荣无语地深叹一口气，他一向对非自然现象没有兴趣，也从来不去接触，对目前听到的内容十分无感且不明白。
朴珍荣甩甩头想让自己浑沌的脑袋清醒些，正巧瞥见林在范若有所思的模样，他好奇地启腔呼唤：「在范哥，你在想什麽？」
「啊？」被点名的林在范猛然回过神，他茫然地与朴珍荣对上视线，整个人呆滞半晌才做出反应：「没事，我只是觉得有谦有点怪……」
这个人话题怎麽还停留在金有谦啊。
朴珍荣无奈地笑了笑，正想开口对林在范调侃一番，却见他缓缓地撇头望向门口，充满忧患的侧脸看来格外凝重。
「有谦他的身上，似乎散发着什麽奇怪的气息啊。」
※
和金有谦再度回到令人感到郁闷的地方，王嘉尔谨慎地盯着金有谦的背影，他一路上乖巧地跟随弟弟的脚步，最後来到一开始老么组进行调查的房间。
金有谦的双手焦躁不安地在掌心中来回抠弄，他一股劲的把王嘉尔叫来，却不知道自己的下一步要做什麽。
在把段宜恩带回朴珍荣他们所在的房间时，金有谦陆续收到几封简讯。
【如果你不想有下一个牺牲者，就做下决定吧。】
【用一个人的性命换取六个人的存活，以成本效益来看是最好的吧？】
一看到「下一个牺牲者」这句话，本就凌乱不堪的心灵蒙上一层恐慌，金有谦不能想像有任何一位哥哥遭逢恶事，但要金有谦因此杀害王嘉尔，他怎样都做不到。
「有谦。」
金有谦背後的呼叫声使他肩膀一抖，他立即左右探头佯装在寻找物品，後他转过身面向王嘉尔，僵硬的嘴角硬是上扬起弧度，「啊丶好奇怪喔，我记得是丢在这里啊，没看到呢。」
「有谦啊。」王嘉尔的语调比方才柔和，他不厌其烦地呼唤，成功地让金有谦嘴边的弧度下滑，王嘉尔炯炯有神的大眸眯成一线，「套你之前跟Mark哥说的，『去练习自然的演技比较好』。」
「你有什麽事瞒着我们吧。」王嘉尔偏过头，他上下打量起金有谦，见对方手指急躁的揪起衣摆，他长叹口气：「而且和我有关吧？否则怎会是找我来。」
这哥的眼力一如往常的敏锐啊。
金有谦秒速卸下脸上的伪装，他愧疚地不敢与王嘉尔对视，即便他想坦承简讯的事情，他却不晓得该怎麽和王嘉尔解释，包括对方奇怪的指令。
「哥，我一直都很对不起你们。」金有谦阖上眼睛，见不得光的漆黑莫名地给他安心感，一方面也是在逃避王嘉尔真诚的眼神，「就算被你们训过一遍，我还是对自己的无能感到羞愧。」
「呀丶你怎麽还在想这……」
「Mark哥现在会这样，全部都是我造成的。」
低沉中夹带委屈的声音打断王嘉尔紧接着的碎碎念，金有谦举起手抓起额前琐碎的浏海，头皮传来的刺痛感清晰可得，「如果可以，我真的好想代替他再倒转时间一次，让大家逃出去。」
「原来Mark哥都是带着这种心情去倒转时间的吗？想像起来就好痛苦，Mark哥是怎麽撑过来的呢？」金有谦咬紧口腔内的嫩肉，直到舌尖隐约尝到一丝铁锈味才松开牙关，「我该怎麽做才好，我不想看谁因为我牺牲了，我也不想去杀人啊……」
「有谦？」金有谦喃喃自语的模样让王嘉尔看了心慌，金有谦在他的眼中是一位坚强的孩子，就算心里难受也不会直接展现在哥哥面前，虽然他们老是调戏他们的老么上天，但正是因为金有谦自己有分寸，他们才会宠得他无法无天。
王嘉尔鲜少看见金有谦徬徨不定的面貌，他一时不知从何安慰起，他跨开步伐想拉曳金有谦的手，这时响亮的声响从对方的口袋发出，吓得两人顿时定住脚步。
熟悉的手机铃声令金有谦愕然不已，这不是简讯的通知，而是确实的电话来电，在这个一点儿讯号都没有丶想拨打紧急号码都无法的地方，金有谦的手机却来了电话。
怎麽回事？
不只是金有谦，他面前的王嘉尔同样以惊愕的神情看着他，金有谦迟疑地把手机抽出，萤幕上显示的是未显示号码的通话请求，王嘉尔强烈的视线近乎要贯穿金有谦的脑袋，金有谦踌躇地咽下一口唾液。
犹豫的拇指最终按下接听键，心底油然生起种种害怕，他缓慢地把话筒靠近耳朵，乾涩的喉咙用力地挤出话语：「喂？」
「拖拖拉拉的真没用啊，本来以为你能带给我一点乐趣呢，真让人失望。」
「果然谁都没法比宜恩有趣，还是宜恩最好玩了，你完全不能跟他比呢。」
「你已经没用了，所以把身体交给我吧？」
低沉的嗓音温柔地说出不符合语气的话语，语毕的同时，金有谦的脑海骤然被一股不属於他的意识席卷，脑袋中冷不防的撕裂感使他吃痛地抱起头嘶吼，金有谦感觉到自己的力量逐渐被抽离。
眼前原先缤纷灿烂的视觉变得灰暗，满溢的虚脱感十分不踏实，金有谦看着自己的手在随身包中翻索着什麽，最後掏出一把手枪。
双脚不受控制地往王嘉尔前进，并抬起腿一脚朝王嘉尔的腹部踹去，他趁王嘉尔还没做出反应前，双膝使力抵住王嘉尔的大/腿/根/部，空闲的手则是向上伸去，一掌圈住对方的颈脖，金有谦压低身子欺上对方的身躯。
王嘉尔慌张地惊呼一声，金有谦丝毫不受影响地贴合身躯。
王嘉尔只要一踏出二楼的小房间，身体就会回到原先体虚的状态，浓重的疲惫感涌上全身，积蓄的体力就像被打开闸门的水库在瞬间流逝。
金有谦压制住的正是他的弱点所在，即使是长年运动训练而成的强壮下/盘，王嘉尔也没有能力抵抗，加上金有谦的力气出奇的大，更增加了挣脱的难度。
王嘉尔举起双手拍打金有谦掐住自己脖子的手，渐渐稀薄的呼吸让王嘉尔难受地喘起气，他努力睁开眼睛瞪向蓦然间行为反常的金有谦，对方却在他转过头面向上时，用微微散发烟硝味的枪口抵住他的额头。
过长的墨发遮掩住金有谦的眼睛，王嘉尔依稀能从稀疏的发间和身上人四目相交，幽黑的眸子看不到任何光芒，右眼角下点缀的泪痣魅惑着王嘉尔直视，居高临下的眼神透露掺杂着鄙视和与其相反的恍惚，王嘉尔看得呆愣。
「少了丶你丶这个人丶不也是一丶一样吗？」
断断续续的字句从金有谦的薄唇溢出，如机器人般木讷的语气却让王嘉耳听得呆愣住，他撑大眸子难以置信地瞪着金有谦毫无起伏的面容。
「大家丶都希望丶你丶你消失啊。」
「反正就算少丶少了你一个人……」
「我们丶还是会过得丶很丶很好的。」
一字一句冰冷的话语如冰柱重重地刺上王嘉尔的心头肉，他反射性地想摇头否认，然而对方手中的力道愈掐愈紧，迫使他没有馀力去移动，致人於死地的窒息感连带说不尽的心痛蔓延在心中。
这种话王嘉尔听过无数次，甚至还有比这些更恶毒的评论，他以为自己早已麻痹，但是从自己信任的成员亲口说出时，所有反击的话阻塞在咽喉无法脱出， 随着脖子上加深的力量，王嘉尔的心跟着冷却下来。
王嘉尔胆怯着，若连他们都这麽认定了，那麽他就没有心力去回击，也没有理由去面对了。
「根本就丶不需要丶不需要你丶的存在。」
「你丶对我们丶来丶来说是丶多馀的。」
慢慢失去氧气的支撑，王嘉尔的脑袋模糊不清地嗡嗡作响，反握住对方的双手无力地松脱，王嘉尔的眼前闪过几道白光，这一刻他的耳边再也听不到声音，只有自己还清晰的心跳声在体内响起。
濒临死亡的惧怕与埋藏在内心的痛楚吞噬他的意识，王嘉尔沉重的眼皮缓慢地阖上。
──啪搭。
王嘉尔隐隐感觉到鼻头有什麽液体顺着鼻梁的弧度滑落，他逞强地睁开眼睛，却看见一滴滴斗大的泪珠从上头滴落在他的脸颊，王嘉尔迷茫地抬起眸子一望。
金有谦失去光彩的空洞眼眸盈满晶莹的泪水无从抑制的落下，白皙俊俏的脸蛋狰狞地皱成一块，下垂的嘴角一阵一阵的抽搐，强压着王嘉尔额头的枪口伴随持有者的颤抖而抖动。
「不要……」
金有谦的口吻在片刻间回到一开始的他，他本想收回举着枪枝的手，经过一番挣扎後又重新顶住王嘉尔，泪流满面的脸庞让王嘉尔产生一丝疼惜，随後颈脖上的手更往地板压去，再次剥夺王嘉尔的呼吸。
金有谦通红的眼角沿着面颊滑下一道泪痕，粗重的喘息声在两人之间徘徊，最後抽搐不停的嘴角上勾起不寒而栗的笑靥。
「消失吧，你。」
巨大的枪声在空荡荡的房内四处回响。
无人出声。
＊
【新增可公开情报】
七个人受伤害的程度排名是：段宜恩>B>C=D>王嘉尔>朴珍荣=BamBam，其中段宜恩丶C丶D是接触黑魔法的人丶B和王嘉尔是被黑魔法波及之人丶朴珍荣和BamBam目前是暂定没事。
其中，C为金有谦。